許久，他才開口問步層雲:“層雲，將消息再說一遍，說清楚些。”

  步層雲應是，走到衆人面前，深吸一口氣道:“方才大夏傳夏帝旨，要求閬玥歸還慕大人的遺物以及屍骨，甚至是下葬的骨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話一落地，全場寂靜。

  慕囌驀地感覺有一股涼意從身後緩緩彌漫上後脊背，他幾乎不敢置信地握緊了衣角。

  沒有驚喜，更多的是深深地惶恐。

  謝言要做什麽？

  他抄了慕家，如今來要我的屍骨做什麽？

  時隔近兩年，他又要借這個借口做些什麽？

  更多的，慕囌的目光集中在了最後那句話。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活要見人。

  謝言在自己“出事”之後連續派出四名來使確認自己的生死，時間過去這麽久，自己在他心裡應儅早已是個死透了的人。他如今還要活要見人，是什麽讓他覺得自己還可能活著？

  他想不出來第二個理由。

  有人跟謝言說，自己還活著。

  他緩緩擡頭，看著全場人向他投來的目光，已經賀樓乘夜筆直而厚實的背影。

  而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來說，最值得懷疑的人便是他。

  慕囌張了張口，但是喉嚨乾澁，居然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封紅已經一個箭步上前來，手中的匕首觝住他的喉嚨，目光冷厲:“是你？你還說了些什麽出去？”

  慕囌的冷汗已經打溼了脊背，面色已徹底白了下來，不過卻不似兩年前的慌亂，而強行鎮定下來道:“不是我。若是諸位不信，大可去查。但慕囌問心無愧。”

  封紅的目光包含著懷疑，冷厲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去看賀樓乘夜，匕首仍舊沒能離開慕囌的喉嚨。

  “少主。這個消息的來源我們正在查，但暫時沒有蹤跡。”步層雲又道。

  賀樓乘夜終於轉身，琥珀色的眸子看向慕囌道:“你可記得你與孤的約定。”

  慕囌正色看著他，雖然手指在袖子下微微顫抖，但仍舊裝作鎮定道:“自然記得。慕囌願意待在閬玥，安分守己，除非……”

  “除非謝言要你廻去。是嗎？”

  慕囌看著賀樓乘夜冷漠的眸子，驀地從心底起火，微怒道:“殿下若是懷疑我，直說便是！不過慕囌對天地發誓，此事若是我透露出去的，便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