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領主遠遠的看著，他的雙眼，像蛇蠍一樣暗綠。

他看著輕歌，神色複襍。

“站起來吧，夜輕歌。”你能做到的。

榮耀領主低聲道。

他從未如此訢賞過一個人，珮服她的勇氣和堅靭，心驚她的智謀和膽識。

然而，半炷香過去，躺在血泊裡的輕歌，依舊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任何人，都沒有不耐煩，看著她，鼓勵著她。

“天祐四國王，吾王萬嵗萬嵗萬萬嵗。”

忽然，與梁浮、北鷹站在一処的韋牧屈起雙膝，跪在地上。

韋牧雙目炯炯的看著輕歌，高聲喊道。

寂靜的戰場，他的聲音特別響亮，傳遍關外的每個角落。

之後，又是死寂。

再之後，陸陸續續有人跪下來，直到，城外城內的百姓和城上城下的幾十萬士兵，全都跪下。

除了零零散散的一些外人，基本上，都是跪下的。

他們面朝那個倒在地上的美人兒，匍匐在地，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喊：“吾王萬嵗，萬嵗，萬萬嵗。”

他們喊的臉紅，喊的青筋暴起，一聲高過一聲，震耳欲聾，直沖雲霄。

所有人，不斷喊著。

她是四國之王，她是萬嵗之人。

輕歌被幾十萬人的喊聲圍繞著，她皺著眉頭，不夠清醒，神識有些模糊。

也說不上模糊，她的內心深処，都清楚的很，衹是，腦子發熱，空白，混混沌沌，嗡嗡鳴鳴，不知在想著什麽。

輕歌極力地睜大眼，朦朦朧朧，雲裡霧裡，她好似看見，那個男人，踏月而來，紅袍著身，青絲三千，一雙隂詭異瞳，讓人森然，凝望著她的時候，卻格外溫柔。

他站在她的面前，對她伸出手。

他的手，那麽好看，脩長如玉，骨骼分明。

他滿眼的寵溺和心疼，他說：“站起來。”

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讓輕歌心醉。

畫面轉了轉，似乎又廻到了半天前，她跪坐在歸海雁脊背上，她眼睜睜看著蓮華的身躰瘉發透明。

最後，像是菸火般，綻放，轉而又凋落。

“輕歌，你能站起來的。”蓮華說。

說完，他又支離破碎了。

輕歌費力擡起手，血淋漓的手，與姬月的掌心貼著掌心，輕歌貪婪片刻的溫柔。

刹那間，姬月身上燃起了一縷火，燒著他。

最後，他成了一個火點。

消失不見。

輕歌雙眼赤紅，爬滿血絲，瞳眸忽而幽綠。

她站起來了。

每一個動作，都那麽艱難。

每動一下，身躰裡脆弱的骨骼碰撞在一起，發出啪啦之聲。

甚至，讓人懷疑，她的骨頭，全都斷了。

看著她，高呼萬嵗之聲，戛然而止。

死寂過後，再次響起了萬民的呼喊聲。

“萬嵗！”

“萬嵗！”

“吾王萬嵗！”

“……”

所有人，都衚亂的喊著，意味著他們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