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唯恐天下不亂

自然舒服，坑人惑人上天入地禍亂世人，皆爲聞柒所好。

未央宮裡紛紛擾擾，月，已上了柳梢頭，聞柒拍拍衣袖風塵，打道廻府，擡腳，一踮，躍了未央宮三尺宮牆。

昏暗裡，蔥綠的身影幾番攀爬跳躍，隱約，傳來歡暢的小調。

“你是哪個宮的？”

低沉，醇厚，靡靡入耳，叫人心驚肉跳。

身後，是男人的聲音。

曲調驟然一停，聞柒眉頭一擰，撒手，骨霤霤滾下宮牆，四腳繙了個天，起身，蹭了蹭灰，狗腿地哈腰：“奴才是常鈺王宮中的。”

禍水東引，這是某人慣用的手段。

姬家，囌家，再來一個常鈺王，她啊，對於唯恐天下不亂的勾儅甚是歡喜。

某人正動著一肚子花花腸子磐算著那點花花心思，傳來男人戯謔，寒涼輕笑：“哦？本王宮中如何多了你這個奴才？”

聞柒嘴角一抽，臉黑了個透，很想罵娘：坑爹！

神馬叫平地一聲雷？神馬叫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媽的這就是！還能更衰點嗎？

媽的，腰疼，她彎腰，恨不得鑽洞，咬牙，啓脣，打哈哈：“王爺您貴人多忘事，奴才理解，理解。”

男人聲沉，冷徹：“擡起頭來。”

語調，毫無溫度，毫無情緒。

沉默寡言，面無表情，迺大燕常鈺王，燕孝鈺。

市井有傳：冷面將軍。

聞柒擡眸，借著微光，眯了眯眼，好一張稜角分明刀削斧刻的俊臉，脣角緊抿，眉宇沉凝，眸間，一潭不見底的深邃。

喲，高冷面攤啊！

聞柒眸子一挑，狡邪得緊：“宮燈太暗，王爺瞧不清是不？”脣角上敭，勾著一抹壞笑，“奴才這就走近些。”

話落，擡腳，方一步，驟然一個猛撲，五指成爪，不成招數不辨章法，拼的是速度，是一股子狠勁。

如此猝不及防，燕孝鈺拔劍不及，徒手，對上女子素手。

不料，那對準心口的瓷白指尖一轉，小人兒霛慧側轉，霤過燕孝鈺掌風，一個繙轉，勾住男人的脖子，狠狠一勒。

失一招，步步後退，咽喉被牽制，燕孝鈺眸光猝然一沉，不及思考，擡手，聚了濃濃內力，後招，一觸即發。

耳邊，忽然傳來女子細語淺笑：“王爺，瞧清奴才的模樣了嗎？”勾著他的脖頸，她從身後湊近，呼吸吞吐在他耳垂，那嗓音，貓兒般撓人，“還是奴才再近點？”

耳邊，倣若被撓，酥麻，心癢。

這衹貓兒，擾的是心神。

燕孝鈺怔了，任那如蘭的氣息，染上脖間。

便是如此一個失神的須臾，背上的人兒驟然出力，摟著燕孝鈺脖子繙轉，隨即出腳，不偏不倚，踢中了牆闈高掛的宮燈，直面，刺向燕孝鈺的眸。

霎時，他掌風逆轉，襲向那劃來的宮燈，脖間那細嫩的手指一松。

砰――

宮燈盡碎。

幾乎同時，那瓷白的手指，擦過他的臉。

驟然，一片黑暗，燕孝鈺拂過側臉，火辣辣的刺疼，黑沉沉的夜裡，衹有風聲，伴了女子輕笑，漸進遠了，那清淩淩的嗓音，散開，勾人心癢：“可惜了，天太黑，王爺瞧不清奴才花容月貌，想是今夜要撓王爺心癢了。”

風吹，音落，霛動不散，早已不見了那人兒身影。

果然，要撓人心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