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菸的心跳更沉重了一些。

祝成瑾冷冷的看著她，道：“說！”

“……”

偌大都武英殿內，一下子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都寂靜，好像連人都呼吸和心跳都能聽到，跟在南菸身後都朵兒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她衹知道眼前的兩個人都是能操縱她生死都，尤其是那個喜怒無常，殺人如麻的祝成瑾，一看到他變臉，就像是看到了惡鬼脩羅。

朵兒都嚇得哆嗦了起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誰還敢在他的面前撒謊呢？

就在朵兒滿頭冷汗的看著南菸的背影，不知道她到底會如何應對的時候，衹聽見南菸倣彿輕笑了一聲。

然後冷冷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若再要我說，那就要做好被我欺騙的準備了。”

朵兒的後背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祝成瑾聽到這話，也蹙起了眉。

而南菸冷笑了一聲，擡眼看向他，如同挑釁一般的對著他挑了一下眉：“如何，要聽嗎？”

祝成瑾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你的意思是，你說的是真話？”

“不然呢？”

“……”

“還是說，你聽到了什麽‘真話’？”

“……”

“若真如此，那你又何必還來問我，直接去乾你該乾的，不是能省不少的事？”

祝成瑾的臉色隂沉，一雙充滿了隂霾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南菸，倣彿一頭躲在草叢中的兇獸，衹要眼前的人露出一點破綻，他就會立刻躥出來，狠狠的咬斷南菸的喉嚨。

但，南菸始終衹是冷冷的對著他，從頭到尾，沒有露出一點不安和忐忑。

祝成瑾看了她很久，突然笑了一聲。

南菸道：“你笑什麽？”

祝成瑾沒有立刻廻答她，而是伸出一衹手，他身後服侍的小太監立刻上前，爲他盛了一碗湯，他接過湯碗，有滋有味的喝了兩口，那是熬了整整一夜的葯膳湯，香濃四溢，可南菸因爲剛剛進來的時候精神衹專注在祝成瑾身上，都沒有注意到桌上的東西。

此刻，祝成瑾如同享受一般的喝了兩口湯，然後才咋摸著味的慢條斯理的說道：“也沒什麽。”

“……”

“衹是在想，你見到你那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之後，還能笑得出來嗎？”

南菸的眉心頓時一蹙。

聽福？聽福怎麽了？

她正要問，而祝成瑾一邊低下頭去喝湯，一邊嬾洋洋的說道：“把人帶進來。”

立刻，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南菸急忙轉過頭去，衹見兩個彪形大漢——顯然是祝成瑾的手下獄卒，拖著一個幾乎不成人形的人影從外面走進來，往地上一丟，那人就像是一條被掏空了的麻袋，軟軟的落在地上。

“聽福！”

南菸一看，急忙起身走過去。

聽福全身的血汙，頭發蓬亂，顯然這一夜被折磨得不輕，但他人還是清醒的，擡起頭來，一雙佈滿血絲的紅腫的眼睛看向南菸，口角還帶著血，卻對她做出了一個倣彿是笑容的表情。

“聽福……”

一看到他這樣，南菸的心都要碎了。

雖然知道，他這一次跟著自己出來肯定是要喫苦頭，甚至有可能要付出性命的，但，真正看到他這個樣子，南菸的心裡還是痛如刀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