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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1 / 2)





  薛向最爱这种军中猛士,一腔子为国为民、赴汤蹈火的热血,最让他钦佩,原本,这国字脸扑面而来的猛士气息,便让他欣赏,再听他提起康桐,心中更是欢喜、亲近,这会儿见他直来直去、说得豪迈,赶紧一把抓住陈国柱伸来的大手,紧紧握住:“好好好,好兄弟,好汉子……”

  陈国柱被薛向一握手,立时就知道这位是带着本事的,再一想,康队长这般本事,还说自己不及他三哥十分之一,这会儿,倒是要试他一试,一念至此,陈国柱手上慢慢加力,力量传来,薛向立时便觉,待瞅见陈国柱满脸笑意,知道这位是起了考校的心思。

  当下,薛向笑着点点头,也不说话,也不抽手,亦不使力,任由陈国柱握着。

  先前,陈国柱一分分的加力,实在是担心康桐言过其实,为尊者讳,怕力使得猛了,捏断了薛向的骨头。可这会儿,薛向的大手,握在手里,宛若生铁,陈国柱立时便知康队长并未虚夸,好胜心一起,立时便用上了十二分力气,咔嚓,陈国柱忽然发现手中的那块生铁陡然碎了,化作柔软无骨的面筋一般,手上竟是再着不上半点气力,惊疑之下,朝薛向看去,但见薛向依旧含笑看着自己。这时,陈国柱方才信服康队长所言不虚。

  说来话长,其实二人这番较技,不过也就正常握个手的功夫。陈国柱收回手,道:“三哥,我们还有任务,不能久待,下次有机会,我请您喝酒!”

  薛向笑着点点头,这种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在他身上是绝对不会有了,却不妨碍他极是欣赏。

  那边廖家三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薛向这厢的变化,待二人说罢话,依旧没回过神来,忽然,陈国柱伸指打个手势,身后越出两名战士,立时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傻站在一边的廖承志给抓了过来,二话不说,调头就走。廖承志被两名战士拿在手里,竟是动弹不得,也叫不出声,宛若稻草一般,被拎行而去。

  这下,廖氏夫妇才如梦初醒,立时追了过去,刚走急步,廖国友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张萍,道:“算了,由他去吧,省得这小子成天在家闹腾,也算他小子的造化。”

  张萍微愕,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她到底不似一般的女人,虽然心疼儿子,可到底识得好歹,转身坐回了饭桌,未几,便听见门外的发动机轰鸣响起,接着大门处的灯柱由强转弱,最后完全黯淡下来。

  “来,最后一杯酒,嫂子敬我大兄弟,谢谢我大兄弟,给你大侄儿寻了这么个好去处,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说罢,张萍拿起新倒的满满一杯酒,冲薛向身前的玻璃杯一碰,仰头便干了。

  这一口,足足三两有余,便是寻常酒量甚宏的汉子,怕也禁受不住,果然,张萍饮罢,便口齿不清起来,硬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踉踉跄跄,转回房去。

  张萍去后,廖国友的话便多了起来,语气也越显热络,再不称什么“薛县长”,而是成了“老弟”,颇有些感恩戴德,掏心掏肺的意思。

  薛向此来,本就是想结下个善缘,不曾想,顾长刀那边如此雷厉风行,竟在数个小时,就把事儿了了,倒让他在廖国友面前涨了脸面,再看廖国友此番的亲热,哪里不知道,此行的目的算是超额完成了。

  既然目的已达,薛向便不再久待,又和廖国友寒暄几句,就道,嫂夫人需要照料,便借此告辞。熟料,薛向刚起身欲行,却被廖国友一把拉住,昏黄的灯光下,廖国友面红耳赤,目光混浊,竟似有了八九分醉意。

  薛向不知道这位还有何事,便待扶他回房,就在这时,廖国友说话了:“老弟啊,今儿的事儿,老哥我可是欠你情,欠大发了,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老哥我就不该眼看着你老弟往坑里跳,就说两点吧,第一,你老弟下来没多久,可曾算过得罪了多少人,不错,我也知道你老弟是干大事儿的,是不愿学我这般,浑浑噩噩混日子,可你老弟莫忘了,你这个副县长前面还挂着个代字,这萧山县天高皇帝远,不比你们京城,有些人更是没有底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要是……呵呵,我就不多说了,你老弟是个聪明人;第二个事儿,也是最重要的,马头乡的那档子事儿,你老弟能不管就不管吧,尽量离远些好,呵呵,喝高了,喝高了,老弟,你自管走,自管走,这一摊子,就明儿个收,老哥我不行了,就不送了,不送了……”

  廖国友大着舌头说罢,扶着沿线的石墙,跌跌撞撞朝堂内行去,留了薛向独自立在当庭。

  却说张萍醉没醉,薛向把不准脉,可要说这廖国友醉没醉,薛向却是明镜儿一般。这位从始至终就没喝几杯,看他体型,和家里一堆的空酒瓶子,便知绝对是个好酒之徒,且酒量不浅,这点量自然灌不倒他。其次,这廖国友一番话,逻辑严密,调理清晰,便是那大舌头,不结巴,便装得不相,此便是最大的破绽。

  第七十二章姓薛的挖坑害我?

  不过,薛向倒没有纠结廖国友是真醉还是假醉,他此刻当庭望月,实则在沉思廖国友说的那番话,重点是第二个事儿。

  因为第一个事儿,薛向从一开始便想到了,想到了明年三月份人代会上转正的事儿,想到了要广结善缘,打好群众基础的重要性,也想到了若是落选,则此事必将成为他薛某人身上永远抹不去的污点,成为他攀登绝顶的巨大枷锁。可即便想到了这许多,许多,可要他薛某人躲进小楼成一统,两耳不闻窗外事,那绝对是办不到的。

  再说,他薛某人已然打定了主意,先不惹事儿,先调查情况,可入眼的俱是惨绝人寰,要他薛某人如何能硬得下心肠,如何能去顾虑自家的小算盘?

  是以,薛向并不在意这转正的事儿。他在意的还是廖国友特意叮嘱的马头乡的事儿,且还特意强调了较之落选更重要的事儿,显然这马头乡的事儿一个处置不好,竟是比落选丢官还要严重,可到底是什么事儿了?

  “绝对不会是指我上回干涉卫齐名和俞定中关于马头乡党委书记运作一事,可不是那事儿……对了,对了,定是桥口村的事儿,可桥口村能有什么严重到比影响自己丢官、败仕途更严重的事儿了,上回问楚朝晖,也不过是两家村痞、泼皮因为肥田,瘦田之争,引发了大规模械斗,而造成的民兵大队出兵戒严。难不成是这件事儿,不至于啊……”

  薛向站在廖家庭院里,沉思良久,依旧想不透缘由,摇头,苦笑,便移步朝院外行去,刚走没几步,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二三十跪地磕头,磕得鲜血淋漓的桥口村村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