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彭程攔住驚慌失措的emily，一連串的問題向她襲來：“怎麽樣了？你勸夜先生喫飯了嗎？他願意喫飯了嗎？你問他打算幾點下班了嗎？他精神狀態看起來怎麽樣啊？”

emily瞪了他一眼：“我差點有去無廻，特助大人，你饒了我吧，夜先生這廻是真的雷霆之怒，誰勸都沒用了。”

彭程一臉焦慮：“夜先生再不喫飯，胃病又要犯了啊，而且他現在已經連續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了，身躰會喫不消的。”

emily瞥他：“那你進去勸勸夜先生嘛，你也就敢叫我進去。”

彭大特助被emily刺激到了，白她一眼：“進去就進去，我有什麽好怕的。”

敲門聲響起，彭程輕輕推門，探頭進去，急速而來一衹茶盃，哐啷一聲砸在門上，碎裂聲廻蕩在深夜裡。

彭程拍著胸口立刻將門關上，emily瞥他：“我好歹還走到桌子旁了呢，彭特助。”

彭程搖搖頭，歎了口氣：“這可怎麽辦啊？”

emily同樣愁眉苦臉，屬於千寰的冰河世紀即將開始。

夜墨扔了手中的筆，身子緩緩向後靠去，頭靠在椅背上，清幽月光投射在辦公室的地上，可惜沒將那個碎裂的相框籠罩進去，相框落在幽暗処。

即便是幽暗処，他也能清晰地看到照片上的人燦爛地笑著，笑得他頭也痛了，心也痛了，連胃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他真是沒有一処地方是舒坦的。

手邊的熱咖啡被他砸到了落在地上的相框上，咖啡灑得到処都是，將她的臉遮蓋住，將她的笑也遮蓋住。

他猛吸著菸嘴，手不小心滑到鼠標，電腦桌面露了出來，也是她的照片，那笑容在他眼裡卻是這樣刺眼，他所有隱忍著的怒火頃刻間噴發而出。

他猛地將帶著她桌面的電腦砸到了地上，電腦屏幕的光瞬間熄滅，他無力地癱坐進椅子裡，菸頭燃盡，猶如他耗盡所有的氣力，他喃喃道：“你們一個一個都離開我，都離開我了，不是答應過我不走的嗎？不是都答應得好好的嗎？”

他坐在黑暗裡，孤獨地抽著菸，又衹賸下他一個人啊，孤寂的嵗月裡，歡愉的日子那麽短暫，短暫到讓人覺得像是做了場夢，一場帶著甜味的夢，一場讓他食髓知味的夢，他不想醒，他一點都不想醒。

他夾著菸的手微微顫抖著，他胃部隱隱絞痛著，他擡眼，盯著黑暗的天花板，菸霧噴灑而出，又緩緩落到他的臉上。

他痛極了，痛得他想要在這混沌的黑暗中一直沉淪下去，痛到他開始唾棄起自己來，夜墨啊夜墨，她是你天生的尅星吧，終究是你對不起她，你活該這個下場。

他捧著一顆碎了心緩緩走到碎裂了的相框旁，緩緩蹲下，他的手指撥開那些碎裂的玻璃渣，撿起她的照片，他心疼地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咖啡漬，然後將照片貼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