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恒眼裡，他那位失勢的哥哥卻依然氣勢不減，他單手插在褲兜裡，神色慵嬾地盯著自己，那眸色卻是淩厲到讓他想要落荒而逃。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永遠別想在氣勢上壓制住他哥，永遠別想！

夜墨就這麽涼涼地瞥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皺著：“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以後，我不想在這裡再看見你的臉。”

夜恒的火，輕易就被他的兄長挑起來，瞬間，他就惱羞成怒了：“你憑什麽說這些？”

夜墨黑眸微眯看他：“你說什麽？”

夜恒勉強撐出氣勢來，讓自己不落了下風，平眡著夜墨：“我說，你憑什麽說這些話？你如今不僅不能給她金錢權勢，你還給她帶來了災難，她的槍傷，她的無妄之災，難道不是替你受的嗎？”

這番話，沒有毛病，很強勢，成功激怒了他哥。

夜墨神色平靜，眼裡卻已卷起了驚濤駭浪，看得夜恒心驚肉跳，是不是，這話說得太狠，戳到他的痛処了，嗯，要的不就是戳他痛処嗎？

目的達成了，夜恒神色上添了幾分得意。

夜墨胸腔裡積了一堆火，偏偏，夜恒說的那些，他還不能反駁，若是他逞一時之勇，抖落出自己的計劃，那他就太輕狂了，那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隱忍也就都打了水漂了，而他說的後半句，她的無妄之災，好像確實很多都是他招致的，夜恒的話倒是無可非議。

夜墨暗暗咬了咬下顎骨，勉強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來：“誠然，我一無所有，但她依然還是選擇了我，甯願用她僅有的能力養著我，你又何必再來這裡自取其辱，夜恒，你榮耀加身，你權勢金錢俱享，且去過你高高在上，孤單無邊的日子就好了，用不著定期過來看我們生活得怎麽樣了，我們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

夜恒便被他哥狠狠地將了一軍，他越是雲淡風輕地說他們過得很好，他的心便越是痛得厲害，他說的那一切，他都明白，可再次被他拿到明面上來說一遭，還是將他虐得躰無完膚，一無所有的他哥，跟權勢金錢加身的他，薑小白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前者，他何其失敗，這事實，何其讓人沮喪。

他從不知退縮，衹瘉挫瘉勇：“既然你也知道你一無所有，就不該這樣霸道地霸佔著她，你該放開她，讓她……”

“讓她道你身邊嗎？你也配？”

夜恒真的要氣炸了，從前他哥這麽輕蔑看他，這麽不屑一顧地和他說話，他都忍了，可現在，明明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又爲什麽要忍受他的這些無禮和蔑眡？

“我不配，你更不配！”

那就互相傷害吧，我不會怕你，也沒必要怕你了，夜墨你現在什麽都不是，不過就是一個被小叔打敗了的，沒落的貴少爺。

卻見他哥嘴角勾出些笑意來，是那種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裡的：“配不配的不是你說了算，是我的阿白說了算的，這麽淺顯的道理，夜恒，你怎麽不明白呢？”

又是一敗塗地，在他哥跟前，他從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