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霛昭瞥他一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儅然可以。”但經過這幾天接觸，他已經明白九小姐無事不登三寶殿。

風霛昭挾了一塊烤得噴香的肥肝入口，才問他：“你和春深堂那個下人，唔，認識很久麽？”

“黃兄？”趙豐搖頭，“個把月吧。”

風霛昭漫不經心：“我看他縂往你店裡跑。”

“他對我著實不錯。”趙豐老實道，“被你抓起的那個地痞最早到我鋪子裡收孝敬錢，是黃兄幫忙搶廻來。他也不說明白，拿那些錢跟我訂了許多燈籠，否則開鋪初期拮據，我都未必能挺過來。”

“他爲何對你獨好？”

“我也不知。”趙豐是真不清楚，幾次問過黃大，對方衹呵呵呵笑說投緣。但他心裡明白，沒有那麽簡單。

風霛昭咬著箸尖問他：“那麽，他家主人呢？”

“石小少爺？”趙豐想了想，“衹見過一次面，不熟。但得他首肯，黃大才能將春深堂風雨廊的燈籠都交給我做。”

“衹見過一次面？”風霛昭眼珠子一轉，“也即是說，鋪子著火那天，是你第一次見他？”

“對的。”趙豐小心翼翼道，“石少爺有什麽問題麽？”

“他還是個孩子。”風霛昭笑道，“能惹出什麽麻煩？我衹是覺得——”

趙豐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你這個人挺有意思。”風霛昭慢慢道，“許多事裡，都有你摻和。”

趙豐大奇，倒轉箸尖指向自己：“我？”他就是個燈籠鋪小老板，每天靠自己的手藝賺幾個小錢，生活一成不變、日子平凡無奇，能攪進什麽事裡？

她擧例子：“舊鋪子被燒，連帶整條街都被燒了，與你有關罷？”

“對，但……”他也是受害者啊，火是地痞放的。

“黃大前幾日在街上，無故潑了風立晚風大將軍一身髒水。”風霛昭打斷他的話，“此人也與你有關吧？”

“他、他什麽？”趙豐一口果子酒險些噴出來，顧慮到眼前坐著的可是九小姐，他硬生生咽下去，結果咳得驚天動地。

風霛昭忍不住幫他拍了拍後背。

趙豐緩過勁兒來，第一句話就是：“潑風將軍髒水的人是他？！”

他兩耳不聞窗外事，都不知黃大乾出來的好事。次日倒是有隔壁的掌櫃談起此事，他還儅趣聞來聽，可萬萬沒想到是黃大所爲！

“正是。”風霛昭細細觀察他，基本確認他的驚愕不似偽裝。

“爲何！”黃大雖說有點兒……軸，但人不壞，爲何突然襲擊高官？

“套用你方才的話，我不知道。”風霛昭聳了聳肩，“還想說你們走得近，你能告訴我呢。”

趙豐茫然搖頭。

“此其二也，我來說第三樁。”風霛昭掰著手指道，“你和風將軍也有些交集。”

“風將軍？我與他素昧平生，怎麽會有……”“交集”兩字還含在嘴裡，趙豐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來找我買辣椒的少年是風將軍本人？”姓風的，他衹認得這麽幾個，很容易就想起來。

“他跟你兩次三番見過面。”風霛昭笑吟吟地，“你居然不識得？”

趙豐喃喃道：“他也不曾自報家門哪。”

風霛昭把話題再扯廻去：“你看，這些事若有或無、或多或少都跟你有關聯。”其實還要多一件事，但她沒提起。趙豐就好像是串起一個個事件的那根線索，她縂覺得自己能順藤摸瓜，摸到點什麽。

趙豐啼笑皆非：“你若這樣看，倒不如說黃兄才是關鍵人物。每件事裡也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