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果趴在窗戶前，眨巴大眼睛看向窗外，皺了皺眉：“媽媽，是不是走錯了？這裡沒有人了吖。”

甯安擡頭往外看了一眼，是啊，沒人了，這裡很偏僻很荒涼。

車子沒開多遠，停下。

一陣風吹來，吹動山頭的樹木“嘩嘩”作響，葉子隨風飄落，滿眼裡都是淒冷。

山頭矗立著一些墓碑，大小不一，更添了幾分淒楚的寒意，像是能在風中發出“嗚咽”的聲響。

“到了。”司機禮貌地打開車門。

“好，師傅，等等我們，我們過會兒就下來。”

“可以，我就在這兒等你們。”

甯安點點頭，把小糖果抱下車，牽著她的小手。

小糖果不敢往前走，怕怕的，靠在甯安的身邊：“媽媽，這是哪裡呀？我們要去做什麽？”

“帶你見一個人。”

“誰呀？”小糖果還是怕怕的，聲音有點顫。

“你跟我來。”甯安溫柔地拉著小糖果。

穿著小白裙的小糖果像個小小仙女，山間的風時不時會吹起她的頭發和裙角。而甯安則是一套很乾練的職業裝，正式而優雅，面容一如從前。

她也不知道這將是她第幾次來宋邵言的墓前，見一次少一次吧，等小糖果大了，她不會再帶她過來。

沿著台堦，甯安牽著小糖果的手上去。

這兒不定時會有人打掃，但台堦的邊角還是長滿了綠色的青苔，苔蘚幽幽，那是太陽照不到的地方。

甯安微微仰頭，不遠処就是宋邵言的墓。

這兒空無一人，衹有孤零零的墓碑矗立著。

小糖果很乖，跟著甯安一步步往上走。

偶爾，甯安會低頭看一眼小糖果，她在小糖果的眉眼裡看到了宋邵言的影子，尤其是鼻子、嘴巴，特別像。

“媽媽，你在看我嗎？”小糖果問。

甯安笑了：“是啊，我家小公主真漂亮。”

小糖果不好意思地笑。

甯安一點都不後悔生下小糖果，小糖果性子很乖，特別懂事，這性格……更像她多一點吧。

走到宋邵言的墓前，甯安就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她還沒說話，小糖果就開了口：“媽媽，這個人是誰吖，他和爸爸長得好像。”

小糖果也在看著照片。

甯安的眼神有些飄忽，這一切，恍如隔世。

風吹過，迷離了她的雙目。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好像已經很遙遠了……

這個人，已經走了多年。

“媽媽……”小糖果奶聲奶氣地又喊了一聲，擡起頭看著甯安，“媽媽，你怎麽不高興吖？”

“沒有。”甯安拉著小糖果的手，“來，給他磕頭。”

小糖果沒有做過這種事，但還是很聽甯安的話，恭恭敬敬跪下，恭恭敬敬磕了頭。

“宋邵言，這是小糖果，她叫甯悠，是不是很可愛。”甯安輕飄飄的聲音在山間飄動。

小糖果磕完頭，甯安拉著她站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邊。

小糖果的眼裡還滿是疑惑：“媽媽，他是誰呀？是誰呀？”

甯安默默抿脣，許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