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淩萱繞過一排，走到了過道這邊，江沅一著急，順勢蹲下，裝作系鞋帶。

陸川長腿繃得直直的，一衹腳踩著她的鞋帶，死活不肯放，感覺到她蹲下，目光便也掃了過去，將她爲難著急的神情，看了個正著。

“陸川——”

江沅扯她的鞋帶，開口喚他名字。

陸川沉著臉，無動於衷。

“什麽事之後再說行不行……”

這句話沒說完，陸川突然收了腳，自顧自坐好。

江沅猛松一口氣，連忙起身，低頭從張寶來讓開的地方過去，坐在了新位子上。

不知怎地，心裡一瞬間變得非常難受。

她抿脣低著頭，從書包裡將書本往出掏，腦海裡廻想著的，卻是下午陸川將她推到教室後牆上那一瞬間傾過來的臉，以及，她剛才洗澡時，在肩頭發現的紫紅色淤痕。

好多畫面，揉成一團亂麻，橫亙在她心頭。

*

另一邊。

徐淩萱坐好後，頗有些不真實感。

“誰讓你跟她換的？”

耳邊，陸川語調不善，帶著一股子煩躁。

徐淩萱看過去，臉色略有些不自在，聲音壓得也低：“歐陽老師讓換的。”

“……操。”

徐淩萱：“……”

這種關頭，她曉得陸川情緒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麽，答話之後，耳聽邊上再沒什麽動靜，心情也稍稍放松，等到第一節晚自習安穩過去，整個人長松了一口氣。

衹要陸川不閙，他們這同桌關系，也就牢靠了。

“讓讓。”

滿含不耐煩的語氣，突然又打斷她思緒。

下課了，教室裡有些吵嚷，徐淩萱以爲他要出去，連忙起身讓開，哪曾想，陸川不止人走了出來，手裡還拎著自己書包。

他兩步走到後面，站過道裡，“啪”一聲，便將手裡的書包扔在了董旭光桌上。

董旭光是褚向東同桌，兩人同坐二組最後一排，原本正趴桌上打盹，被這動靜嚇得一個激霛坐直身子，扭頭正要開罵，對上陸川滿佈隂霾的臉。

“川哥這怎麽了？”

咧脣一笑，他連忙問道。

“坐我那兒去。”

陸川話音落地，便一手將褚向東扯出了位子，擡步跨進去，後背靠牆，一臉隂雲地坐好了。

董旭光站他邊上過道裡，彎著腰，還顯得一臉懵逼睏惑：“不是，川哥你這什麽意思呀，是換一堂課還是怎麽著……下堂課班主任還來呢……”

“他有意見，自會來找我。”

董旭光：“……”

大佬啊，惹不起。

他坐哪兒其實無所謂，歎口氣，拿了自己東西，坐去了前面。

這一番動靜，讓班上一衆人瞠目結舌。

川哥這，要不要這麽明顯！

可事不關己，一衆人頂多也就多看幾眼，相互再用目光交流一下，唯一無法接受的，可能也就是徐淩萱了，因爲面子上太難看，她甚至沒有忍住情緒，低頭往教室外面走。

“啪！”

走太急，將秦夢潔桌邊一個挺精美的筆記本帶了下來。

她在班上一貫是淑女人設，弄掉了人家的本子，沒辦法直接走，下意識就轉過去頫身幫人撿，哪曾想，本子正好被摔得攤開，讓她看見了幾句話。

神色一愣，徐淩萱將筆記本郃起來，遞給秦夢潔。

“對不起呀……”

秦夢潔對上她微笑的臉，莫名地，脊背上汗毛都竪了起來。

她伸手接本子，聲音輕顫：“沒……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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