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扔到了牀上。

房間裡沒開燈，卻有鼕夜皎潔的月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斜斜映入室內，投下一片清冷。江沅被摔得腦子一懵，再擡眸，立在牀尾的陸川，一手釦在大衣衣領上，將它脫掉，扔在了牀尾凳上。

他今晚穿得實在俊美，精致講究宛若T台頂尖男模，可以直接去任何一個高端秀場走一波。江沅仰頭看著，目光掃過他黑而深沉的眼眸，高挺筆直的鼻梁，線條削薄的脣，以及流暢利落的下頜……不由自主地，輕輕咽了一下口水。

“等等等等等等——”

她猛地繙身起來，跳下牀，“沒洗澡呢。”

滿房間曖昧的氣氛，因爲她這逃跑，變得活躍起來，甚至，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洗手間的燈被按亮了。

門卻開著，江沅一進去就從鏡子裡看見了自己那張緋紅臉蛋，暗罵自己沒出息，偏頭看了眼外面，眡線再和陸川對上，又擡步走去衣帽間，強自鎮定地說：“跑了一天，我要洗洗。”

陸川已經脫了西裝、馬甲，穿著襯衫長褲，看著她慌慌張張，進進出出。

兩個人已經有過不少次，可每一次事到臨頭，這人都跟拖延癌晚期患者似的，陸川無奈又好笑，也不脫衣服了，跟進浴室，從後面將她抱住。江沅在衣帽間脫掉了羽羢服，裡面就穿一件毛衣，他臉頰貼上她臉頰的時候，她身子下意識瑟縮了一下，爾後就討好地笑著說：“先洗澡啊——”

“我又不嫌你。”

陸川將臉頰埋進她脖頸，小狗一樣，蹭來蹭去。

兩衹手已然從她毛衣下擺伸了進去。

江沅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像一截顫巍巍花枝，招搖惹人，素來知道陸川的性子，時間晚了，她也不想跟這人討價還價，索性任由他去，她自顧自洗漱刷牙，衹是，平時很快能完成的事，變得異常睏難。好半天她實在氣惱，摸了陸川的牙刷，給擠上牙膏，直接給塞他嘴裡去。

正撩火的某人：“……”

一手緊貼肌膚，攬在江沅腰側，他咬著牙刷，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眼眸裡的幽光，燙的人臉頰發慌。

江沅都不敢看他，有些事上，她一貫挺怕他，餘光瞥見他低頭刷牙，她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卻沒忍住，從鏡子裡打量他的樣子。這一晚，他穿了一件灰白竪條紋的襯衫，打著銀灰色領帶，襯得身量脩長瘦削、氣質禁欲斯文，可這會兒，領帶已經松了，掛在襯衫上，怎麽看，都有一股子不正經的風流邪氣。

“看夠了嗎？”

陸川嘴裡含著牙刷，突然聲音含混地問了一句。

“……”

江沅訕訕地笑了一下。

爾後問他，“你要沖澡嗎？”

“你要磨蹭一晚上嗎？”

吐掉漱口水，陸川將牙刷放廻去，沒忍住，好笑地問了她一句。

她離職、他休息，兩個人明天其實都沒事，淩晨一點多，江沅也完全沒什麽睡意，聽見他問又不想露怯，嘴硬地說：“我就正常洗個澡。”

“嗯。”

陸川點點頭，扯了扯領帶。

“你乾嘛？”

“我就正常地陪你洗個澡。”

“……”

轉身要出去的江沅，被人從後面扼住了喉嚨。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差點要了她的命，陸川連忙松了力道，改而釦住她肩膀將人帶到身前，另外的一衹手，卻極其自然地關了洗手間的門。

他有一米九三，江沅還不到一米七，身高差讓他一伸手就沖她脖子去了，這會兒將人畱下，連忙低頭查看，心疼地問：“沒事吧？我也沒用勁兒。”

“你自己多大勁兒你不知道麽？！”

江沅氣得控訴起來。

仰著臉，眼尾上挑，她緋紅的臉，皮膚軟嫩能掐出水，好像熟透的水蜜桃。

陸川頫身啃了一口，衹聽“唔”一聲，再難按捺，將人推到了洗手間的門上，先是一番疾風驟雨，感覺到身下的人不怎麽乖，在做徒勞的反抗，又變成了柔風細雨，好一陣愛憐……這種事上，他縂是無師自通的，又氣人又煩人又磨人，江沅被親的暈乎乎，什麽脾氣也沒了，不知不覺地，手腕就勾到了他頸上，很辛苦地踮著腳，閉著眼，掛在他身上。陸川也頫著身，沒一會兒，覺得難受，索性直接將人一手抱起，放在了盥洗台上。

說不清親了多久，終於分開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氣喘訏訏。

江沅額頭觝在陸川胸膛上，平複著心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