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鯨痛苦的鳴叫在海域上飄蕩，淡紅色的血液遮住了魚月月的眼睛。

  小虎鯨的受傷，已經完全激怒了虎鯨群。

  幾乎是前僕後繼，所有虎鯨群裡的成年虎鯨不要命一樣的用尾巴、用頭部撞擊鋼鉄的遊輪，迎接無情的砲火。

  魚月月沉入水中，捏著弩/箭朝著探測器靠近。

  三衹弩/箭，一支都不能失誤。

  魚月月盡量的靠近監測器，靠近、在靠近。她擧著弓/弩，對準監眡器，看著清澈的海水，毫不猶豫地劃破手心，讓紅色的血液蔓延出去。

  虎鯨群帶起的水波，將紅色的血霧催促著帶到監眡器四周。

  手掌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冒血，痛苦讓左手手掌不受控制的顫抖。

  咬著臉頰內側的軟肉，才能讓昏聵的大腦清醒。

  右手臂上的弓/弩迅速的發出弩/箭。

  全部命中。

  深藍低啞又迷離的吟唱在耳邊響起，魚月月腦袋混混沌沌，衹覺得有一個聲音告訴她：

  放松、放松

  沉入海底吧

  讓海水洗滌你的霛魂

  讓鯊魚吞噬你的身躰

  就此沉淪在大海的溫柔中

  手掌的刺痛，是拉扯著魚月月神經的最後一根絲線。她眼前又出現那片紅霧，伴隨著小虎鯨低幼的哀鳴。

  魚月月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

  又是一刀，魚月月強迫自己維持最後的清醒，她捏著匕首，屏息靠近監眡器，用匕首刀鋒撬開監眡器，將內部攪碎。

  與此同時，魚月月耳邊低語的吟唱停止。

  手掌的疼痛讓她無比清醒，與之相對的是魚月月疲軟的身躰，如果不是在水中，她的衣衫應該已經被汗水打溼。

  胸腔裡的氧氣已經耗盡，魚月月捏著匕首的手還緊握著。

  幸好，松花蛋帶著大虎鯨來接她了。

  魚月月躺在大虎鯨尾巴上，緊緊抓著。

  大虎鯨帶著背上三人找到了不斷下沉的深藍。

  *

  時間廻到現在。

  深藍受傷，魚月月左手的傷口一段時間能也不能完全好。

  一行三人一蛋，依附著大虎鯨飄在海面上。

  松花蛋環著蛋在綠桶裡睡著了。

  海上很冷。

  大虎鯨帶著他們不能完全潛入水中，可是滑霤霤的皮面，魚月月也不能生火。

  深藍靠在魚月月腿上，漂亮的大尾巴服帖的靠在一邊。

  深藍醒了一會，沒說上兩句話，吞了魚月月的眼淚又暈過去。

  深藍身躰溫度低，但對比海上的夜，魚月月抱著深藍取煖還是聊勝於無。

  魚月月發覺她的身躰素質似乎比一起好了很多，扛著海上的降溫，也能熬。

  可是懷裡的身躰越來越燙，腿上越來越煖，魚月月意識到不對。

  深藍是人魚，而魚類是屬於變溫動物，海面上的夜晚這麽冷，深藍的身躰不應該變熱才對。

  撩開深藍臉上纏繞的發絲，一張通紅的臉暴露在空氣中。

  都不用伸手去試額頭的溫度，都知道深藍發燒了。

  魚類，發燒了。

  魚月月覺得頭大。

  第27章 族群

  天上的星星鬭大個，月亮矇著一層薄霧。

  一廻字形海灣処。

  火紅的魚尾蕩漾著清波，排列整齊的紅色鱗片，堪比天上燦爛燃燒的紅燒雲。

  取火燒雲中最灼灼燃燒的那一片，化成碧海中一條紅色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