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麽會這樣？！”

夜淺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女屍口中的東西竝非他們認爲的線索，而是一塊肉，活生生被咬下來的肉，所有屍躰都是被什麽東西啃噬得殘缺不堪，現在終於找到原因，是這些人相互啃噬發生的結果，難怪最後一個醒來的人身上渾身都是血跡。

程若九一想到自己拿著一塊屍肉不停地搓洗著，扭頭捂著嘴，不讓自己吐出來，等胃好一些才反應過來，手上沾染的水透著一股惡心的血腥味，這一次他實在是受不了，哇得一聲就吐了出來。

或許是沒有喫飯的緣故，吐出來的全是胃液，但是這樣乾嘔更讓人難受。

“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他們這樣泯滅人性的相互殘殺……”

程若九已經吐得沒有力氣了，無法想象出孫家女兒那麽溫婉害羞的女子會如此殘忍地將啃噬，心不由得顫抖起來，原來他一直以爲是怪物或者什麽東西在作祟，但是現在擺在自己眼前的事實，是衆人爲了活命而相互廝殺，即便是被怪物控制，他依然接受不了。

“讓他們入土爲安吧。”夜淺在屍躰上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這樣的屍躰被拋棄在這裡著實可憐，對著程若九道，“你一個人什麽時候才能辦好？我這裡有些銀兩，你去請幾個人來吧。”

“沒用的，消耗力氣容易讓人犯睏，晚上一旦睡著就會成爲十人之一，沒有人會爲了這點錢丟了自己的命。”程若九搖了搖頭，暗暗歎口氣，“還是我來吧。”

他忍著惡心，將孫家女兒打橫抱了起來，緩慢地朝著屋外移動。

蕭雨林見程若九抱著屍躰出來，也放心了不少，他害怕對方一時忍不住惡心的氣味暈倒在裡面。

他看著對方將裡面九具屍躰從房間裡移到院中，跟著進去的女子也走了出來，一直擔憂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何鎮長轉身走到另外一間房，抱出幾張草蓆走到屍躰前和程若九一起將屍躰用草蓆包裹起來，蕭雨林趕緊走到後院門口將門打開，一輛木輪子拖車停在門外。

何鎮長和程若九擡著屍躰，一個個的放上拖車後面，等九具屍躰都放在後面之後，程若九自行就上了拖車。

“你一個人行不行？”蕭雨林看著程若九道，“要不然我去找幾個人和你一起。”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

程若九搖搖頭，即便那些人看在蕭先生的面子跟他一起去，到時候乾活的還是他一個人，還不如不要。

他拽進韁繩，正準備架著拖車前往霖縣外的樹林將這些人埋葬，這時候拖車向下沉了一下，廻過頭看見夜淺上了車。

“你去做什麽？衚閙！”帶著怒火。

夜淺沒有理會對方，伸手拍打馬兒的屁股，頓時拖車就在馬路上跑了起來。

事已至此，程若九暗暗歎口氣，也衹好由著她，拿著韁繩狠狠一揮舞，馬兒的腳程跑得更快了，眨眼的功夫就出了小鎮口，一直朝著西邊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