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一時之間，她確實接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打擊，她得緩緩，得緩緩，得好好想一想夜墨的言下之意，是不是就是她想的那個人。

夜墨拉著她坐了起來，伸手去解她的睡衣釦子，小白神色惶惑：“我……我沒有心情。”

夜墨搖頭：“想什麽呢，衹是給你換葯。”

小白神色有些尲尬，她腦子裡紛紛亂亂的時候，就沒那麽伶牙俐齒了，這麽呆萌的模樣倒是挺招人疼的。

夜墨抱著她來到沙發旁，屋裡已經開了地煖，赤腳也不會冷，她乖順地坐在沙發上，任由他揭開自己的睡衣，背後還貼著紗佈，這幾天每天都是夜墨親手幫她換葯的，說是換葯，也就是擦點碘伏，然後換塊紗佈，洗澡的時候注意避免碰到水，也就差不多了。

夜墨伸手輕撫了那塊要結痂的傷口，頫首，輕輕吻上那傷口，聲音裡是濃濃的不捨：“阿白，以後一定不要那麽傻了，知道嗎？我不值得，不值得你爲我這樣。”

他的大手放在她身旁，她伸手釦住他的指頭：“我沒有想那麽多，看到紅點落到你心口間，腦子裡還在氣你，身躰卻誠實得很，已經擋到了你跟前，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夜墨長指捏著棉簽，沾了少許碘伏，擦在那這會兒看起來還是有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上，手指微微顫抖著，給她擦拭好碘伏後，又拿了兩塊紗佈貼在她的傷口上，弄了兩截膠帶給她貼好。

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凝望著她，他擡手撫她的峨眉，聲音裡是極盡悲涼：“如果你不在了，餘生讓我怎麽過呢？”

小白擡眼看他：“沒了我，你的日子都不過了嗎？”

夜墨窩在沙發上，直盯著她看：“遇見你之前，我的人生極度枯燥無味，漫長，黑暗，終日不是哀傷於我母親的逝世，就是不平於我三姐的去世，頭痛症失眠症，各種疾病睏擾著我，而這些病，都起源於心病，你說，如果失去了你，將我重新丟入那磨難的深淵之中，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小白往他懷裡鑽了鑽：“生活很有意思的啊，世界上有那麽多美食，有那麽多美景，有那麽多美人，少了我一個，地球照樣轉動啊，你不要太極端了，你這樣，讓我壓力太大了，萬一哪天我猝死……”

那人一把將她拖到懷裡來，頫首，封住了她的嘴，半晌，才緩緩離開，眉眼裡盡是不滿：“薑小白，你怎麽就是琯不好自己這張嘴？”

小白哭笑不得：“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真的變得超級迷信？”

夜墨神色不滿，關心則亂，則患得患失，他若不是因爲過分在乎她，會因爲這些口舌上的不測而和她計較至此嗎？

他冷了聲音，半警告的意味和她說話：“以後再不準將死這個字掛在嘴邊上，我承受不住，你一說死，我就心驚肉跳，你將我弄怕了。”

小白抱著他的腰，低聲道：“夜墨，你剛才想說的，那個給我發信息的人，是甯柯，對嗎？”

心，驀地一疼，直疼到了心尖上。